第172章殊途
将女不曾弃 | 作者:愤怒的小白兔 | 更新时间:2021-05-05 07:30:40
“薛枚,你怎么出现在这里?”辞镜深吸几口气,才勉强让自己的声音稍微淡定些。
薛枚将手里的枪握得更紧了些,“阿镜,你,你怎么来随州了?”
辞镜怔怔地看着他,总觉得自己竟有着极为大胆的猜想,这猜想一出,自己也有些震惊。
“穆辞镜,你又来随州做什么?”身后的穆三七挣扎地爬起来,“你还有脸过来?”
辞镜侧过身,面朝穆三七一脸淡漠的神情,“刚才还是我救下的你。”
穆三七脸色一黑,自己遇到这竟有些吃瘪。
“那又如何,我穆三七不稀罕……”穆三七逞着嘴上功夫,气焰十足。
辞镜扫了眼这在场的所有人,看见这些熟悉又陌生而面孔,她心中突然刺痛一下。
“我此次前来,就是希望各位与我一同抵外敌。”辞镜朗声对周围的将士喊道。
周围却死一般的寂静。
“穆辞镜,你对你当初所做之事都不感到羞愧?居然还有脸说出这话来??”穆三七勃然大怒,指着辞镜喝道。
辞镜沉着眼,平静地盯着薛枚的眼睛,缓缓说道,“当年的事情也是有隐情,但如今我也没打算再为你们一一解释了。”
辞镜这一眼投来,薛枚他已经从这一眼中探知到了一切。
她莫非真的是全部都知道了……
“穆辞镜,你可知你这个夫君也想要我们的力量呢,既然如此,那就还是老规矩?”穆三七说道。
而在阴影中的辞镜,嘴角却已经不自然地抽搐。
“好,不过就是十轮,我等得起!”
辞镜将手中的长剑插回腰间,毫不犹豫地捡起一旁散落在地的长枪,虽然沉重但还算可以拿得起。
她掂了掂手里的长枪,顺势将它扛在肩上,银色的长枪在她纤细的手中灵活地转动,滑过的轨迹在阳光下散发迷人的色彩。
“还真不愧是穆辞镜!”不知是谁在人群中称赞了一番。
“好,林显你来上!”穆三七退下时,上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辞镜本来正经的面容,此时已经突然转变。
这开头不就开始放水了吗?
鹤州城的军营内,整顿完好的左羽军宛如在弦的长箭。
“主上,院子里的那个人跑了。”此时士兵急匆匆地奔进大帐。
正在喝和其他人规划作战的沈成玦突然一顿,他表面上似乎云淡风轻,但压在桌上作战图双手去却已经微微紧握。
“看吧,我之前说什么了,我说什么来着?”老道士感叹着,“这穆辞镜哪里是个省油的灯,这时不早就将消息传到随州去了?”
就在此时,沈成玦却突然露出奇异的表情,他开口道,“我们此行的目标可不是什么随州,是时候该选择别的方向。”
众人此时才算顿悟,原来之前那些布局和规划都是为了最后的都城。
五年的时间里,很多事情都可以完结,更何况是他们这北征的道路。
而此时的辞镜却并不知晓,她一想到沈成玦的铁骑将踏遍随州的每一寸土地,心中已经发怵。
院子里的单挑已经进展到了第五轮,辞镜战到现在都是勉强胜出。
若不是她这四年里一直都在沉浸式练武,恐怕如今就不能和他们战了这么多轮。
她走的每一步,都艰难无比。
“三七叔,我已经五胜了,不妨让我一让?”辞镜单膝撑在地上,勉强才掀起眼皮。
如今这穆家军被一个女子吊打,这如果要是传出去,还不不知是要被多少人嫌弃。
辞镜也算是给穆三七一个下台面的机会,第五轮及时放手,在穆三七看来,不知是变味的嘲讽,还是真心实意的劝说。
众人穆三七没有任何反应,都在下面窃窃私语起来。
“穆辞镜,你这是要和我做交易?”穆三七一脸不快,“我提出要你走规矩,不过就是给你一个面子,别以为实力稍微强一些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果然是个极为难缠,极为不讲道理的人!
“三七叔,我这次来,就是希望穆家军的战旗可以再次竖起来,在这乱世中,我们不能独善其身。”辞镜眼神坚定,抹了下鲜红的嘴角,缓缓站起身来。
穆三七依旧是紧闭着嘴,他嘴角的胡子拉碴,常年潦倒的生活,已经为他们带来难以启齿的羞愧。
支撑他们下来的不是旁但却,而是生存,是活着。
穆家军的信仰,在乱世中又不能当饭吃!
“既然如此,辞镜,你不如将下面的五轮继续!”站在人群中的穆三七冲辞镜喊道。
实力为上,这就是他们一直尊崇的法则。
穆三七已经动摇了,但他根本就没办法接受五年前的背叛,任凭谁,可能都无法接受。
“也好。”辞镜苦笑着,在长枪短支撑下才勉强站起来。
她目若灿星,丝毫不惧。
就在此时,一个匆忙的身影闯入她的视线中。
“穆首领,随州外发现了大批队伍,似乎是冲着随州来的。”将士小心的对穆三七低语道。
“当真?”穆三七大惊,转眼又看向院子内的争斗。
将士点点头,眼神却又微微看向四周,生怕被人听了去。
“也罢。”穆三七长叹一声,冲打着正欢的两人喊道,“都先住手。”
辞镜身形一顿,肩膀硬生生是扛了一下,半晌都没说个痛字。
她只见穆三七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他的一脸严肃,似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穆三七见过少主!”穆三七在众人面前对辞镜半跪拱手,周围的人原本是呆了一会,随后对辞镜一同施礼。
“拜见少主!”
这宏亮的声音炸响在院子上空,惊得树叶乱颤。
在穆三七抬头之时,他轻声说道,“穆家军本来就是生于乱世,而带领穆家军的只能是穆家的人,但不代表我们就原谅你的所为。”
辞镜淡淡说道,“正因为错信了人,这才有了所谓的错事。”
隐在人群中的薛枚木木的站着,他见两人之间的距离当真是越来越远。
当晚,在如豆的灯盏下,两人面对面坐着,在长久的尴尬氛围中,还是辞镜先开了口。
“薛枚,你是不是也是重生?”
薛枚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一时间没有回答。
但辞镜已经了然于胸,答与不答,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