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调查水芷珊

　　“徐伟立挪用公款的行为是去年7月开始，但水芷珊是去年9月才入职。”

　　 林青明白钟子期想说什么。

　　 那个徐伟立从见到林青和钟子期开始几乎没说过一句真话，而这种说谎的行为更是让他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可以说他自己就已经对自己的谎话深信不疑。

　　 徐伟立不知道的是，林青和钟子期已经在富强拿到了水芷珊的人事档案，对她的职业情况有着详尽的了解，也明白为什么富强会将所有的责任推给徐伟立，或者说是认定徐伟立负全责的理由。

　　 水芷珊之前就职的公司就是富强的一家合作公司，主要负责向富强提供一些生产材料。而这家公司是一家外商合资的企业，相对于富强，该企业的规模更大，虽然我方员工的升职空间有限，但因为是一家跨国企业，优秀员工有机会到总公司或是在其他国家的分公司进行深造，所以是许多应届毕业生向往的企业。

　　 水芷珊一毕业就进入了这家公司，在4年的时间里她努力考证，不仅拿到了会计师的职称，职位也比同期的同事高了一级。

　　 但不知道为什么，去年9月水芷珊突然离开了这家公司，几乎以降薪的待遇换到了富强。

　　 林青和钟子期已经从徐伟立那里得到确认，他的确送过一款字母手机包给水芷珊，而他们也从富强的员工那里获知水芷珊从3月份开始就没有再去公司上班。

　　 现在他们就要去水芷珊的家，从她的母亲那里进一步了解水芷珊是否真的失踪，还是真的像徐伟立和富强的人认为的那样，是畏罪潜逃。

　　 林青的车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他并没有对门卫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告诉对方是来找109栋8单元3201室的车女士，也就是水芷珊的妈妈的时候，门卫的脸上明显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呵，垃圾。”

　　 那门卫低声骂了一句才接通3201室的智能门铃，应该是在确认林青的话是否属实。

　　 林青就站在保安室外，刚才那句咒骂他自然听得清楚，但也没有说什么。门铃接通了，里面的通话声林青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那门卫也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又瞟了一眼林青，可是当他看到车里又下来一个年轻人的时候，脸上厌恶的情绪立刻变成了警惕。

　　 3201室那边已经挂断了门铃，但门卫却没有立刻打开门禁，让他们的车通行。

　　 “你们之前跟业主说了是两个人一块来的吗？”

　　 林青有意引出门卫的话，故意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没说，怎么了？不行吗？”

　　 “那你等一下，请那位也报一下名，我再跟业主确认一下。”

　　 钟子期看到林青难得对嫌犯以外的人露出这种表情，立刻明白了林青的意图，也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语气也冷了下来。

　　 “你是警察吗？要查户口吗？现在不是非常时期，你要我们写下姓名、身份证号码、手机号，这已经涉嫌过分采集私人信息了，我可以告你！”

　　 钟子期的食指用力地在那个来访登记簿上敲了敲。

　　 “这就是我们小区的规定，是为了保障我们业主的居住安全，你们要是不满意就告，我只是照章办事。”

　　 “好啊，我正愁告你一个门卫捞不着什么呢，直接告你们物业，顺带着连这些人都联系起来一块告！”

　　 钟子期说着还拿出手机要去拍那个登记簿！

　　 钟子期闹到这个份上，显然是想让林青来扮和事老了。果然，林青赶忙将钟子期的手机夺了下来。

　　 “别闹事，我们又不是来找麻烦的。”

　　 “你们要是来找3201那个小媳妇的，我告诉你们，你们这就是白跑一趟，来几回都是白跑。”

　　 林青和钟子期立刻露出疑惑的表情，同时问道。

　　 “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呗，人都好几个月没回来了。”

　　 林青和钟子期还在演，两个人同时转过头看向彼此，又转过去看向那个门卫。林青这时候的表情已经柔和了下来。

　　 “大哥，在我们俩之前也有人来找过她吗？”

　　 “有啊！3月以后有个姓方的来找过3次，姓徐的几乎每周末都要来一次，还有个外国人叫理查德？也来过2次。诶？陈先生，您这有一个多月没回来了吧？”

　　 这个时候，这个门卫特意高调地去和其他人搭话，显然是在刻意拖延时间，不想那么轻易地放林青和钟子期进去。俩人也不继续闹了，都转过身去看是谁在“打扰”他们。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40岁的中年男性，脸上戴着银丝边的眼镜，个头不高，皮肤很白，拉着行李箱的手也很白，一看就知道是不常在户外行动的人。

　　 那人对门卫斯斯文文地点头，算是跟他打了声招呼，但对于站在门卫室外面的两个人他倒是看都不看一眼。

　　 “陈先生，您怎么在门口就下了啊，叫车开进去直接到门口下多好啊。”

　　 “走一走挺好的。”

　　 那门卫一边说一边走了出来。

　　 “怎么，都这时候了，你们还想进去？”

　　 那门卫走过林青和钟子期身边地时候，还特意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掏出了挂在腰上的门禁卡亲自给那位陈先生开门。

　　 “陈先生！请问您是住在3201室的陈恒，陈先生吗？”

　　 那位陈先生果然停了下来，疑惑地望向林青。林青和钟子期上前两步，取出证件亮给对方。

　　 “我们今天约了您的岳母车女士。”

　　 看到这一幕，那个门卫彻底愣住了，陈恒也愣住了。他看向门卫，似乎想从门卫那里得到什么信息，但门卫哪里会知道什么。

　　 “请进。”

　　 陈恒在前面走着，林青和钟子期就在后面跟着，一路上谁都没说一句话。

　　 陈恒的出现令他们很意外，两个人交换了下眼神，决定对今天的调查工作做个临时的调整。

　　 陈恒打开家门的时候，一直在等着林青和钟子期的岳母马上跑了出来，在看到女婿和两个陌生人一块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妈，这两位同志说是很您约好的。”

　　 “呃……嗯。请，请进。”

　　 陈恒进到家里后就直接进了卧室，显然是在给岳母和警察留出空间。

　　 可他进去没多久又出来了，身上的衣服换掉了，看样子还刚刚洗过手。

　　 “妈，欣欣在您的房里吗？”

　　 “嗯，嗯，在呢。”

　　 “我抱去我房里了。”

　　 “刚睡下，你还是别动了。”

　　 “哦，那我在您房里看会欣欣，行吗？”

　　 “嗯。”

　　 “陈先生，孩子在睡，不如你也坐过来吧。”

　　 林青对着陈恒微微一笑，陈恒看了眼自己的岳母，又向岳母的房间里望了一眼，这才走过来坐到了长沙发上。

　　 “车阿姨，我之前也在电话里说过，我们已经去过您女儿的公司了。”

　　 钟子期取出平板电脑，调出一张照片递给了车阿姨。

　　 “这个包，您看着眼熟吗？”

　　 是老赵从富水河桥底下捞上来的那个包。车阿姨看了看屏幕，又抬头疑惑地看向两个人，又低头看了看包，这才点了下头。

　　 “我们查到这个包是假货，有56个人受骗，我们还查到您女儿也有同款的包，但我们联系不到您的女儿水芷珊，就找到了您。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们联系一下她？”

　　 “这个……”

　　 车阿姨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婿，并不敢去正眼看他，明显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陈恒知道。

　　 “妈，珊珊出差还没回来吗？”

　　 “原来是出差了吗？是海外出差吗？”

　　 林青没有给车阿姨回答的机会。

　　 “是，珊珊升了职，要去总部进修半年，这个月应该要回来了才对。”

　　 “她经常出差吗？”

　　 他们早就了解到，富强最近几年的确在开拓海外市场，但很清楚水芷珊并没有被派去出差。富强的总部就在宁安，根本不存在去海外总部进修这一说。

　　 也就是说陈恒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换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