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篇 七 反目

　　“奈落，状态怎么样，可以全力吗？”叶千羽问道。

　　“我就等着这一刻呢，怎么可能丢脸，来吧！”说着，奈落首当其冲，与云涟正拳相对，激起一阵风浪，观众台和赛场已经面目全非，这个场面无异于是对这个村落传统形式的一次毁灭性打击。

　　风沙之中，叶千羽在天空观察着云涟的动向，借助奈落血铠模式的第二阶层的速度，他在计算着一切的可能性。

　　奈落的拳法相当之快，可不论奈落如何提速，云涟总是能在最准确的位置当下这一拳又一拳，这就好像是…

　　“看得见未来。”叶千羽的脑子里闪过这样的声音。

　　“你是谁！”叶千羽觉察到自己的意识中似乎还有着另一个人，开始用思想向自己的意识发问，这看似荒诞无稽，却有了应答的声音。

　　“别紧张，我是你，你也是我，我是你力量的唯一源泉，你也是我灵魂的唯一宿体。”

　　说着那声音发出了几声轻微的咳嗽，操着一口类似于乡下人的口音说到：“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伊尔克斯海，是桃莉安娜的哥哥。”

　　“桃莉安娜的哥哥？那个无尽岩洞的发现者？”

　　“没错是我，现在这些东西完全都是无关紧要的，我是来告诉你怎么打败他的。”

　　叶千羽看了看依然深陷苦战的奈落。

　　“快说，怎么打败他！”叶千羽十分焦急。

　　“咳咳，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会懂得如何将力量集合到一体的，既然我是桃莉安娜的哥哥，我就要保护好她，有缘再会喽！叶千羽！”说罢，那段声音便不再响起。

　　“将力量…集合到一体…”叶千羽虽然听得懂这句话，但是集合到谁的身上，仍然是个问题。

　　“你个傻子！完事没！看完了就来打！老子快撑不住了！”奈落在一团拳打脚踢中呼喊着。

　　瞬间，云涟抓住了破绽，抬腿就对着奈落的头部进行了侧踢，奈落翻滚到一边，勉强站起来，身上的血铠已经开始发出黑色的光焰，受伤的肩部流着赤红的血液，却在被血铠一滴不剩地吸收在内。

　　“这么打是打不赢的…”叶千羽目光突然呆滞，紧盯着地面。

　　“打不赢的…打不赢的…打不赢的…”他一直在重复着同样的话。

　　奈落空跃到他面前，双手抓住他肩膀上的白色肩甲。

　　“我们两个不一起攻击肯定打不过！只有你和我才有可能打赢他！醒醒啊！叶千羽！”

　　“打不赢的…打不赢的…”叶千羽依旧在重复着。

　　突然云涟瞬身到了奈落后方，对着奈落的耳朵细语：“没错，你的朋友想必已经看透了我的能力，明明知道打不赢我，为何还要如此拼命？”

　　奈落突然回肘，却只打散了一层黑雾，这雾又在奈落的面前聚集，云涟又一次出现。

　　“你不如就识趣一点，杀了你的朋友，在我称霸东方帝国之后就会赐你一个爵位，怎么样？要不要合作一场？”

　　“想的美！”奈落起身一脚踢了个空。

　　“有人说…世界上有人可以看透未来，我们虽然是人上之人，奈落，难道你忘了吗，这个世界还有神啊。”叶千羽跪在地上，似乎放弃了战斗的念头。

　　“他看得见未来，不管我们两个会做出什么举动，他都已经看见了，他才是真正的神，来自‘那边’的生物，都被叫做神。”

　　“小孩子的聊天结束没有，你们如果不出手那我可要动手了。”云涟在一旁悠闲地享受大自然的风光，即使是一片废墟的擂台。

　　“啪！”奈落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叶千羽的左脸。

　　“你不是那个我认识的叶千羽，别让我看错一个人。”说着，奈落展开血翼，准备殊死一搏。

　　“你快跑吧，我一个人足够了。”说着，奈落冲了上去，和云涟又一次交锋。

　　叶千羽跪在地上，无力改变现状的感觉让他害怕，让他担心，让他的心里甚至隐隐刺痛，他在恨自己的无力，也在恨这身神谕，这不是自己的力量。

　　“叶家传人叶千羽听令！巨神祖厄尔修斯下令剥夺你的一切属于我们的力量！即刻执行！”叶千羽的脑海中被告知了这样一条消息。

　　叶千羽的神谕模式消失了，手中仅有的是那一杆千羽枪。

　　“你甘愿堕落吗。”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

　　“霞…”叶千羽满眼的泪花。

　　云霞站在他身后，说着：“叶千羽，我相信我不会爱上一个懦弱的人，对不起，可能是我错了。”

　　说着，云霞走上了战场。

　　“不要啊！霞！”叶千羽撕心裂肺地哀求着。

　　“你在干什么？”

　　瞬间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叶千羽站在一座圆塔顶层。

　　“叶千羽，你太让我失望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叶千羽的眼神又一次凝滞了。

　　“爸…爸…”

　　“叶千羽，你太让我失望了。”另一边是一个孩子的声音。

　　“叶…千翎…你怎么也…”

　　“叶千羽…你太让我…”“叶千羽”“叶千羽！”“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们…大家…都怎么了，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里。”

　　叶千羽身边围绕着他所熟悉的每一个人，在他们那循环往复的声音中，杂乱的思绪控制着叶千羽向后退着脚步。

　　突然他感觉撞到了什么东西。

　　叶千羽回头一看，那是云涟的空壳。

　　“叶千羽，穿上我吧，你已经被剥夺了所有，除了依靠我，你无法再靠任何东西获得力量了，快穿上我吧！来吧！”那件空皮囊在空中漂浮着。

　　“穿上他。”“穿上他！”“穿！”“快穿啊！胆小鬼！”…

　　身边是每个人的呼喊，叶千羽的自我意识在渐渐崩塌。

　　“我不能…我不能穿上，我还要去救他们。我要出去！对！我要出去！”叶千羽回身在人群中寻找着出口。

　　“省省吧，看看你眼前的画面吧。”说着，叶千羽的眼前浮现的是奈落的尸体，身上的血铠被撕扯开来，而云霞被绑在高台上无法动弹，云涟坐在高椅上，桃莉安娜正用日轮奋力抵抗云涟手下的军队。

　　突然一根骨刺穿过桃莉安娜的心脏，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嘴角流着血，伴随着日轮的崩塌，倒在了地上。

　　叶千羽跪在地上，眼前又是那黑色的塔顶。

　　“穿上我吧，回去杀了云涟。”

　　叶千羽的眼角流下了血色的眼泪，穿上了那层皮囊。

　　“你个傻子！完事没！看完了就来打！老子快撑不住了！”奈落在一团拳打脚踢中呼喊着。

　　叶千羽站在原地，挪动了脚步。

　　“咚！”叶千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向奈落，一拳将他打在山脚下的岩石上，将岩石震出了巨大的裂纹。

　　“你在干什么！叶千…羽？”

　　奈落看着叶千羽的眼睛，呆呆地站在碎了半边的岩石旁。

　　“你…是叶千羽…吗？”奈落浑身颤抖，可还是忍不住发问。

　　风吹沙尘，遮蔽天日的白龙已经消失，只见叶千羽站在云涟的身边，那标志性的银发已被染成了血红的颜色，眼角流着血泪，而他的瞳孔里，却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