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落悠悠失智
冰冷的刀锋划过他的掌心，一声细微的声音后，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血一滴一滴地滑下来，顺着他的胳膊，缓缓滑下去，汇成血流，白景云抬起手，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头，掰开她的嘴，将血一滴一滴灌进去，“落悠悠，你醒醒！”
昏黄的烛光忽明忽灭，他苍白的脸色在烛火的照应下格外惨白，没有人知道他为此耗费了多少的心神，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看着床上的女孩脸上逐渐有了气色，紧张的心情舒展了一大半，却不敢离开半分，生怕自己离开的一会便发生了意外。
他忽而想起叶澜，顺着窗子看过去，外屋已经熄灯。
心里疑惑了一下，没有时间去多想。
落悠悠不再呓语，身子依然有些颤抖。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能让你这样子？”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真是平白给自己找了一个麻烦。”
还是一个大麻烦。
夜已深，守在她身边的白景云没有丝毫的困意，因为……
副作用之一，共担喜怒……
“咚咚咚……”他的心脏跟着眼前的女孩一起跳动，时不时搅得他心痛，迷蒙的睡意挣扎了一番，烟消云散，“你到底在干什么？咳咳……”落悠悠的身子颤动了一下，他便心脏一绞，便似忽而升到云端，又坠落谷底。
搅得他心神不宁，血流速度不禁加快，刚刚服下去的大量解药也在这个时候被搅得发了药效，是药三分毒，解药的药性和毒性顺着剧烈流动的血液扩散全身。
“哥哥！不要！”她的身子比以往更加猛烈地颤抖，“噗！”白景云一口暗红色的血喷了出来。
“不行，得想个办法让她心绪平稳下来。”不然，被她这么折腾，他的命怕是都要被她索半条。
“落悠悠，你冷静一下，你看到的都是假的，冷静。”他的手轻搭在女孩的头上，试图让她安稳下来，“哥哥，哥哥……”她的呢喃没有减少半分，反而愈演愈烈，“咳咳……”
此刻的白景云狼狈不堪，背上，手上，嘴角，到处渗着血。
身上素色衣服也是一片红一片白。
一阵阴风吹来，烛光熄灭，这似乎更加刺激了落悠悠，带着白景云一起受罪。
“落悠悠……”他没有多余的力气，身上的伤口，解药强烈副作用，夹杂着她紊乱的紊乱，让他整个人的精气散了大半，若他撑不住了，落悠悠也必死无疑。
他皱着眉头，用尽力气将床上的人拉起，揽到自己的怀里，感受着两个人的心跳逐渐同步，“落悠悠，没事，只是梦……”
“落悠悠，师父在这里，别怕……”
“师父说过，任何时候都会保护你……”
“落悠悠，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悠悠……”
他的头抵在她的肩上，手紧握着女孩的手，妄图让她的心绪平稳，不知道是他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在他的怀里让落悠悠感到安稳，他感觉到怀里的女孩逐渐平稳了下来。
急速跳动的心脏也少了几点律动，往生石吸纳的精气也在逐步回散出来，他的精气也在慢慢地恢复，怀里的女孩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看样子是从幻境里走出来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终于，救回来了……
可以和落兄交代了。
眼皮越来越沉，还没来得及将落悠悠放回到床上，就这样半抱着女孩子沉睡了……
梦里，他久违地看见了父亲，母亲，还有师父……
寅时，怀里的女孩子颤了一下身子，睡眠向来浅的白景云睁开了眼，经过几个时辰的修养，他的精神气回来了大半，身上的伤口也已经结痂，不再流血，他低头看了一眼落悠悠，细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他起身，将女孩放回到了床上，快速披上了衣服，不小心打落了书，捡起来的一瞬间，在往生石的那一页瞥见了一行极小的字。
“往生石咒解除后，会有短暂的失智，心智如五岁孩童，两个时辰后方可自行恢复，日后不可受大刺激，则失智往复，无解。”
……
他读完之后瞥了一下床上的人。
她已醒，眨巴着眼睛到处看，不时揉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白景云眉头微蹙，这已经失智了？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可不擅长对付小孩子，只是站在那里，和落悠悠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落悠悠，头转过去，别看我。”被她天真无邪的眼睛盯得久了，他心里发憷。
她歪着头，痴痴地说，“不嘛，哥哥好好看，让悠悠多看一会儿好不好？”
白景云脸色暗了下来，冷声道，“我是你师父。”
“师父是什么？好吃的吗？我饿了，哥哥。”话音未落，便听闻她的肚子很配合地响了一下，“咕噜咕噜……”她便要用手去撩自己的衣服，给他看瘪瘪的肚子，白景云瞳孔一紧，慌忙扣住了她的手，语气颤了颤，“不可，我去给你拿吃的，手放下去。”
“哦，那快一点哦，哥哥。”她听话地放下了手，端正地坐在那里，乖乖地等着。
他快去快回，拿回了一块云糕。
递过去，“吃吧。”
落悠悠看着他手里的云糕，顿了一下，长大了嘴，“啊！哥哥，喂我，我哥哥都是喂我的。”
喂？
白景云本就憋着火，听闻她无理的话，语气硬了些，“自己吃。”
她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嘟着嘴，“扑簌扑簌”地开始掉眼泪，“不嘛，哥哥喂，哥哥喂。”
她一哭，白景云的心绪也跟着浮躁起来。
白景云被她吵得没有办法，“过来。”
她喜笑颜开，身子靠近了些，长大了嘴。
白景云看着她靠近，眼疾手快，一竖掌朝着她的肩拍了下去，她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麻烦，你还是睡吧。”他将她抱起，送回她的房间，放在床上。
替她盖好了被子。
天色拂晓，是新的一天。
白景云走出里屋，路过外屋的时候，瞥了一眼，叶澜缩在角落里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