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第12章 他是我的
完成所有的设置后，智能外科手术舱的舱门无声闭拢。机械手操纵着激光手术刀，正式开始手术。
闪着蓝光的激光只是轻轻一划，就切开了扎克的身体。其深度正好是在脂肪层之下，胸隔膜之上。
在完成了定位的第一刀后，激光刀继续下滑，很麻利地剖开了扎克的胸腹。
看着机械手用扩张器固定好这道刀口，生化机器人就按下了暂停键。此时的它已经完成了消毒，身上也换上了手术服。
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陶罐，机器人取出了罐中的东西。
那是一块约摸两指宽，最多不过半个手掌长的肉块。可能是因为存放太久的缘故，这东西已经变成了黑褐色。
但令人震惊的是，这玩意居然会时不时地扭一扭，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尚未完全冻僵的毛毛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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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这样一条毛毛虫，生化机器人开始下手，将其直接与扎克的肝脏缝合在一起。
在完成了这样诡异的嫁接后，机器人取消了刚才的暂停。
智能外科手术舱按照既定程序，开始快速缝合扎克胸前的切口，一场开胸手术很快就宣告结束。
“嘶！”
就在机械手还在缝合刀口的时候，那个一直都有自主呼吸，但却始终没有意识的扎克就突然长吸了一口气，再然后他就睁眼了。
“哎呦！哎呦！”
一边吸着气，扎克的脸上一边露出痛苦的神情。
这已经不是他第1次经历这种事情，但他却依然无法忍受。
事实上只要是生物，只怕都无法接受这种感觉，因为这一刻他感受到的疼痛是混杂在一起形成的。
之前那具肉身中枪的疼痛，与他现在胸口的痛感交融在一起，让扎克简直就有生不如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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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真他娘的疼！”
揉着自己的脑袋，扎克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才让自己确信，现在他的脑袋是完整无缺的。
扎克现在的头当然没事，可是此前有人却对着他的脑袋连开4枪。
如此强烈的刺激已经深深刻印在他的灵魂深处，就算他换了肉身，也暂时摆脱不了这个回忆。
“1号，向我报告实验室物资的消耗情况。”
看着机械手继续在自己皮肉上穿针引线，扎克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他希望现在就知道目前的情况有多糟。
自从扎克习得那个名为灵魂分配术的秘法后，他就变成了如今这样可以不死的存在。
当然想要做到这一点，代价也很大。他的不死是通过更换肉身来实现的，而这就需要海量的资源作为保障。
扎克的不死术以灵魂分配术作为基础。他要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割下自己某个内脏的一部分。
只要对这块内脏碎片施以灵魂分配术，扎克就能将自己的部分灵魂封印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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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备胎将会被保存在那种特制的陶罐里，一旦扎克被人击杀，作为备份的灵魂就会自动激活。
届时只要将那块内脏碎片与备用的身体合并，扎克就能完成灵魂转移，用新的身体复活。
为了保证能让自己每次都以同样的面貌复活，扎克在这里建立了他的克隆工厂。
在这里有随时都能启用的新躯壳，还有他的灵魂备份。所以只要这个实验室还在，他扎克就不可能会死。
听到主人问讯，生化机器人立刻开始汇报。
才听了一个大概，扎克就皱紧了眉头。
要维持这样的一个克隆工厂，他就需要大量的物资，而且还基本都是管控的物资。
虽然他已经把这里的规模控制在最基本的程度，但却样的花销也不是靠着乱刀会那些料打劫就能维持的。
为了谋生，扎克不得不另想他法，所以他和很多大公司都保持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生命教团这次可是答应给我很多物资的。该死的！那些人怎么还不到？他们都是属乌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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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扎克如此抱怨的时候，距离此500公里的某个小镇上，一场战斗刚刚结束。
看着已经彻底被夷为平地的小镇，修普诺斯轻轻哼了一声。
此刻的他还保持着战斗形态，所以他悬空漂浮着，而他的脚下则是一滩滩紫黑色的菌毯。
他身上的那些粘液还在不断向下滴落，它们在空中形成一条条丝丝缕缕的黑线，将浮在空中的导引者和地面的菌毯连成一体。
“报告神将大人，我们抓住了6名俘虏。除此之外的敌人已经全，没有一人逃脱。”
此时正在做汇报的是一个佣兵打扮的男人。他的装备很不起眼，但他身上那形形色色的赛博义肢却说明，他绝非是什么杂兵。
像这样的人在附近还有30多个，这些人全都远远地避开地上那些紫黑色的菌毯。
就算同属一家，这些人也绝不敢靠近那种恶心的东西。因为他们知道，导引神将的菌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你们暴风突击队是干什么吃的？谁让你们抓俘虏了？
赶紧把他们全都处理了，我们还要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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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眼前这个暴风突击队队长如此不开眼，修普诺斯露出了明显的不悦之色。
在打发了前来请示的部下后，导引神将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脱离之前的自我催眠状态。
对于这种技巧，修普诺斯可谓是炉火纯青。他很熟练地终止了理智值的流失，而他的身体也缓缓降落到了地上。
才刚落到地面，那些菌毯就恢复成了液体形态。
这些粘液仿佛活物般涌进他的身体，修普诺斯只要站在那里，就完成了对它们的回收。
在最后一丝紫黑色的液体都没入修普诺斯的脚掌后，导引者已经变回了人样。
此时他的侍从一拥而上，他们迅速为他换上全新的衣服，很快就让修普诺斯又变回了风度儒雅的学者模样。
看着面前的残破村镇，还有那些倒卧在各处的尸体，修普诺斯对手下刚才的表现表示满意。
9天前，在被称为人类最后文明之珠的夜之城，神话生物黑山羊的幼崽突然降临。
虽然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它就是被孔雀召来的，但那一天黑山羊之母却是曾经关注了夜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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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遵奉那位生命之母的密教组织，生命教团的人自然很乐意见到代表着莎布-尼古拉斯意志的黑山羊幼崽降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黑山羊幼崽的每次降临都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只要这位神之使者愿意来，密教徒就会想尽办法取悦这些不可描述的存在。
如果那些伟大存在因此而心情大好的话，那他们就有可能会得到一星半点的禁忌知识。
这些知识对伟大存在来说，连残渣剩饭都算不上，但这却足以让生命教团受用无比，他们这些神将的能力就是因此而来。
当然这样的接触也充斥着风险，因为人类人类与那些伟大存在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就算面对的只是神之使者，密教徒与黑山羊幼崽之间的差距还是宛如蚂蚁和一头抹香鲸之间的距离。
蚂蚁无法奢望抹香鲸会听懂他们的诉求，所以蚂蚁会想尽办法，让抹香鲸用对他们威胁最小的方式出现。
对于所有的密教徒来说，他们最愿意看到神话生物出现在特定的祭祀地点，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出现在夜之城。
这其中的原因是很直白的，因为神话生物无法操控也无法沟通。如果出了岔子，整座夜之城都有可能被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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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建成这座超大型的都市，永生教团耗费了极大的心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座城市也相当于是永生教团的基石，所以导引神将和他的同僚怎会欢迎黑山羊幼崽在此出现？
不管他们是否愿意，那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那天他们这些密教探索者还亲眼见证了一个人类是如何打爆一只神话生物的。
在理论上来说，人类有可能杀死神话生物，但这也只是理论。
就算是教团那几个最疯的神将，也只敢在午夜梦回时偷偷想几秒钟。但是孔雀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小杂鱼，却完成了这件事。
在看过孔雀是如何吊打黑山羊幼崽之后，那只神话生物的自爆所造成的巨大损失就再也不能让诸位神将感到震撼了。
比起那一长串零所组成的财物损失报表，现在教团上下更感兴趣的是孔雀这个人。
如果说之前孔雀在诸位神将眼中只不过是一个研究样本的话，那现在他对于教团的意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当大家发现这个人竟然能威胁神话生物时，所有神将一致同意，一定要把孔雀控制在教团手里。
为了尽快抓到孔雀，永生教团动用了他们全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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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是他们，想要在这茫茫恶土之上找到四个逃亡的人，那也需要时间和运气。
在找了整整八天后，修普诺斯收到了疑似为孔雀的行踪报告。
读过这份报告后，修普诺斯立刻就组织起现在这支先遣队。
修普诺斯的先遣队有两部分人员组成，这其中的一部分是他从夜之城里带出来的直属部下。
这些直属部下都是永生教团的中间力量，他们每个都是能力者。
这些人的战力强大，但光带他们可不行，所以修普诺斯还调动了夜之城附近的所有暴风突击队。
虽说已经存在了很长的时间，但永生教团一直都很好地保持着自己的隐秘性。
为了做到这一点，修普诺斯他们向来都是小心谨慎。
不过光是这样肯定还不够，总会有一些蠢货和倒霉蛋会不慎听到或看到他们不该知道的东西。
暴风突击队就是为了消灭这些人而组建的，一开始他们还只是临时组建的行动单位，但没有多久他们就变成了常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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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掩人耳目，避免与教团扯上关系，暴风突击队不会招募拥有异能的成员。
作为教团的外围组织，暴风突击队是由纯粹的人类所组成的。
为了增强这支武装的战力，永生教团会不惜代价，给他们配备这世上最好的赛博义体，但不会让异能者加入暴风突击队。
修普诺斯的先遣队才出夜之城不久，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发现现在不止他们一家对孔雀感兴趣，至少有五六家大公司都在寻找孔雀。
“混蛋！扎克那家伙，他究竟把情报卖给了多少人？！”
在发现这些公司派出的行动队都毫不迟疑一路向东而去时，修普诺斯就知道扎克那个混蛋在搞鬼。
如果是换做其他恶土上的势力，只要他们敢和永生教会玩这种花样，他们会分分钟就会被灭门，但扎克的情况很特殊。
扎克是在恶土上混饭吃的土匪头子，但他同样也是永生教团一直在努力争取的目标。
经过多方证实，永生教团已经肯定，扎克掌握着名为灵魂分配术的特殊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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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秘法傍身，所以永生教团很想将扎克纳入麾下，为此他们甚至开出了一个神将的价码。
招揽扎克的行动是由其他神将在负责，修普诺斯再怎么不满，现在他暂时还动不了扎克。
所以他也只能一门心思，先想着怎么把那些现和自己抢食的杂碎全都弄死。
从夜之城出发，到扎克报告孔雀出现的位置，这大约是3800公里的直线距离。
如果搭乘飞行工具，这也不过是七八个个小时的路程。
不过考虑到那个区域已经算是康陶的控制范围，所以哪怕他们是永生教团，也不能直接飞过去。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导引神将带着先遣队，先飞到康陶与其他两家大公司的边界区域，随后再换乘汽车继续前进。
那个该死的扎克虽然把一份情报卖给了好几家，但他总算还没有彻底昏了头，所以永生教团是最早拿到情报的。
凭着这几个小时的优势，修普诺斯就抢到了所有人的最前面。
在研究过地图后，导引者选中现在这个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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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开始继续向东的300公里内就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补给点，所以那些大公司的行动队势必会在这里补充给养。
修普诺斯的先遣队在此以逸待劳，成功袭杀了所有赶到这里的其他势力。
在这一场接着一场的伏击战中，也只有荒坂公司的忍者生化战士和军用科技的步行机甲给导引者制造了一点小麻烦。
过去的八个小时里，导引者的先遣队在这里杀死了至少一百人。
至于这个小镇的原住民，他们早在八个小时前就全都死光了。
现在先遣队又一把大火，彻底烧毁了倒塌的房屋和那些尸体，一个昨天还在的人类聚居点就这样彻底消失了。
就在修普洛斯准备上车继续赶路的时候，某个正在等待被处决的俘虏却是拼尽全力向前一扑，向他发出了乞活的哀号。
“大人，请饶我一命吧，我能帮你追捕孔雀的。
这世上再没有人比我更熟悉那个人，大人，我会对你很有用！”
虽然医生已经竭尽全力，但他那一扑并没有挣脱身后那个暴风突击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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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已经被重新按倒在地，一只穿着军靴的大脚更是直接踩住了他的嘴，让他的声音更加模糊不清。
对于医生来说，过去的这一个月简直就像是在坐过山车。
在他的金主给了他第3次生命后，医生获得了一个崭新的身份。
他不再是臭名昭著的清道夫，也不是邋遢的颓废中年人，他现在成了军用科技的雇员。
就凭着他那内部调查组专员的身份，医生成了令这个公司绝大多数雇员都暗暗发怵的人物。
在过去的这一个月里，现在叫希波克拉底的医生一直在努力追寻着他的宿敌孔雀。
因为排查出了有问题的梅瑞迪斯，医生获得了提升。他在公司的权限也变得更大了，可惜这却是他能攀到的最高点了。
那天当医生发现了出逃的孔雀时，他还以为自己又要立功了，所以医生毫不犹豫带人追了上去。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把他打蒙了。他悲哀地发现，就算他能找到孔雀那又如何？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不是他继续走运，而是他开始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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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的孔雀比医生印象中的更为凶悍，他们之间的交手并未让医生一雪前耻，相反他差点又被孔雀再杀一次。
虽说医生侥幸躲过了孔雀的子弹，但是“同志铁拳”的超大口径穿甲弹还是插到了他的脖子。
虽说只是稍微碰到了一点，但这已经让他三分之一的喉管被彻底撕碎。
军用科技的医生再努力了三个小时后宣告修补失败，最后他们不得不切掉那段无法修补的气管，给医生换了一段钛合金的人工气管。
孔雀那天是如何大发神威，一口气杀出夜之城的，医生因为已经昏迷，所以无从知晓。
他只知道自己的仇人又跑了，而且军用科技的面皮这次是被人打的啪啪作响。
对军用科技来说，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惨败，所以就必定要有人为其负责。
当医生发现这样的追责越来越严苛，而且还是一级压着一级追个没完的时候，他立刻报名，参加了去恶土追捕孔雀的行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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