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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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夫人心里知道，以自己和户安琴的关系，还没重到她要走了还来和自己道别的地步，所以她猜想，户安琴之所以过来，应该是有别的事情才对。

　　虽然心里明白，但云夫人还是接着户安琴的话问到：“户大夫这是打算去哪里？”

　　户安琴说：“不瞒夫人，其实我早就有这样的打算了，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下来，如今没什么事了所以才决定走，夫人也明白，我无权无势，一个人在新阳本就难以立足。

　　如今也待够了，反正凭我自身的本事，换个地方也照样能好好的生存。

　　而且现在同夫人不在了，玉儿妹妹也没有了其他的顾虑，我也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况且药铺也有人打理，那我还不如多去闯荡闯荡，看能不能遇上一个可以让我定下心来安家的人。”

　　“你年纪不小，是该好好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云夫人知道户安琴无父无母，也不敢提及这事，更不敢贸然地说给户安琴牵线搭桥。

　　一来：她认识的，都是些看身份地位的官宦子弟，他们不会看的上户安琴的身世，即使真成了，户安琴嫁过去也容易受委屈。

　　二来：户安琴过惯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荣华富贵不一定是她想要的，若是自己开口做媒，反而让她为难罢了。

　　于是，云夫人只好简单地回答。

　　户安琴笑着说：“这些事本该父母安排才是，如今我自己这么一说，倒变得没脸没皮的了。”

　　云夫人拍拍她放在桌子上的手以示安慰：“父母相中的，你也不一定喜欢，像你能自己选择，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以后过着幸福的日子，相信你爹娘也会为你高兴的。”

　　这原本也是云夫人想要的，只是她当初没有那么多的选择；所以她现在特别地希望，卓玉和林湛这对有情人能在一起。

　　户安琴点点头：“夫人说的没错，至少我能选择嫁给谁，不嫁给谁，这倒是比许多人如意。”

　　“你走了，可还回来？巧在这段时间玉儿和静儿离开了，要不然她们也能和你说几句送别的话。”

　　“太子妃不是去体察民情了吗？说不定以后我们会在哪里见面呢？我和玉儿妹妹离别的时刻那么多，但是我们暗中还是一直有联系的，所以若是我想找到他们，并不是一件难事，同理，玉儿妹妹他们要找我的话，其实也很容易。

　　不过他们是去办正事，我跟着也不像话，所以我不会刻意地去找他们，若是有缘，在哪里巧遇了再说吧。”户安琴知道暗中盯着卓静的人不少，凭林湛的能力，他们可以很快就脱身，那些人兴许正在急着团团转呢。

　　若是自己在这期间，贸然地去找他们，反而会让有心人有机可乘，而且，有可能林湛和卓玉小心谨慎，没有将行踪透露出来也不一定。

　　所以户安琴已经打算，这半年，她暂时先不和同门联系了，随遇而安就好。

　　“那户大夫若是有一天回新阳，可记得来府上寻我叙旧。”

　　“夫人您对我一向多加照顾，即使不看在玉儿的面上，我若是回新阳了，也理应来看看夫人您的，不过想必到那时，夫人您已经当外祖母了吧？”户安琴想到卓静不久应该就是皇后娘娘了，到时候她一定会生个孩子巩固自己的地位，那云夫人，可不就是当外祖母了吗？

　　“接你吉言。”云夫人听到户安琴的话，笑得合不拢嘴。

　　片刻，户安琴敛下笑容，起先她还有些犹豫，最后她见云夫人看向自己疑惑的眼神，最终出声说：“夫人，有件事我跟您说，希望您不要介意。”

　　云夫人知道，重点来了，这才是户安琴今天来找自己道别的目的吧？

　　“瞧你说的，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云夫人假意责怪到。

　　但是尽管她这样，也没有让户安琴感到轻松，户安琴仍然还是一脸严肃，思虑片刻后，她最终开口说：“夫人，我也希望是我看错了，但是貌似将军......最近有些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此话怎讲？”卓文开何止有些不一样？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如果不是一起生活多年，云夫人都要怀疑卓文开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要不就是将军他自己本身出现了问题，要不就是被人下了一些不正当的药；这事我没有把过将军的脉，也不太敢确定，一切也不过是我自己的猜测，希望是我猜错了吧。”户安琴小心翼翼地说到。

　　云夫人点点头：“你说的，我心里也有疑惑，我之前也悄悄给将军把过脉，奈何我学艺不精，没看出什么异样。

　　后来我也就认为将军的反常是出于他自己，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大的事情。

　　户大夫，如果，我有办法让你给将军把脉，你可否愿意暂且留下来？”云夫人还以为是因为同夫人的事给了卓文开刺激，导致他变成如今这样，没想到，却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如果真如户安琴所说，那这件事非同小可。

　　“户大夫，现在我能信得过的人就只有你，还请你帮帮我。”云夫人恳求到。

　　她会这样恳求户安琴，并不是因为她对卓文开有感情，而是因为卓文开关系着他们的命运，她不想到中年了，孩子还没有成家立业，就因为卓文开被人算计，而毁了一切。

　　家道中落的日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希望，卓静，卓丹乃至卓玉都因为卓文开的事，而毁了原本的大好光景。

　　户安琴有些为难地说：“夫人，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今天来给将军房里那个女子看病的时候，将军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让我心里......”

　　云夫人了然：“这才是你要离开的原因吧？”

　　“不是的，我原本早就动了离开的心，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将军的事不过就是一个契机而已，民斗不过官，更何况将军还是一个没了理智的大官，我担心万一将军动了什么坏脑筋，那我岂不是......所以才下决心离开。”户安琴没有说谎。

　　一开始她来这里本来就带着两个目的。现如今同夫人不在了，卓玉也就放心了，所以之前卓玉拜托自己的事情也不用再继续办下去，因为想害云夫人她们的人已经没有了。

　　但是自己的感情问题，却迟迟没有一个结果，她累了，不想再这样下去，既然感情的事情没有结果，倒不如自己去畅游天下，或许，自己这一走，他能追上来，再不济，自己也不过仍然独来独往罢了。

　　也有可能自己命中的人，正在远方等着自己呢？

　　云夫人也顾不得户安琴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只不过是说来安慰自己，她心里清楚，现在能帮自己的，也就只有户安琴了。

　　云夫人真诚地说：：“户大夫，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帮我，我一定会把将军看好，不让将军对你动什么歪脑筋，若是他敢硬来，想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那我就是死了，也必定会护你周全。”

　　容不得户安琴思考，守在门外的卓丹推开门走进来说：“娘，爹朝这边过来了。”

　　云夫人看向户安琴：“户大夫，拜托了。”

　　户安琴没有再犹豫，单单就为了卓玉那个傻妹妹，她也会暂时留下来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了，还过来找云夫人扯家常。

　　她想要的，不过就是云夫人能护自己周全而已。于是她没有犹豫地点点头：“不过我终究还是要走的，不过夫人放心，若将军真的是中了别人的算计，只要我有办法的话，我也会交代完夫人了再走。”

　　云夫人也知道，这已经是户安琴最大的让步了，也就没有再强迫她。

　　毕竟自己和户安琴非亲非故，她能为自己做到这一点，也都是因为卓玉而已。

　　听着屋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三人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低头开始喝茶。

　　卓文开走到门口，一眼就看见了户安琴，他眼神色眯眯地看向户安琴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

　　他回来云夫人这里，就是听到了户安琴还没出府，过来拜访云夫人了，所以才移步过来。

　　不过好在他还有一丝理智，没有当着云夫人的面对户安琴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屋里的三人扭头朝门口看过去，卓丹最先出声：“爹，您怎么过来了？女儿去给您烹茶。”

　　不知道是不是卓文开的心情好，他难得地对卓丹露出一个笑脸：“去吧。”

　　待卓丹离开后，云夫人才开口问：“将军不忙吗？怎么有空过来我这里了？”

　　“不忙，本将军想着冷落夫人也有一阵子了，所以今日过来看看，不是有一句话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吗？虽说夫人没有给我生个儿子，但是夫人至少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不像那些个贱人，在我心里，还是有夫人你的。”卓文开对云夫人说完，才再次看向户安琴问：“户大夫也在呢？”

　　户安琴朝卓文开微微行一礼：“难得来府上，就来找将军夫人闲聊几句。现在时候不早了，小的先告退。”

　　自己刚来就听到户安琴要走，卓文开心里有些不愿意，但是还没等他开口，云夫人先说了：“户大夫，我们府上总是劳烦你，要不今天就留下来吃饭吧？相信将军也是不会介意的，将军，您说是不是？”

　　听到云夫人的话，卓文开赶紧附和：“是呀，户大夫你就留下来吧，我们将军府，不缺这一口。”

　　最终户安琴想了想说到：“那就劳烦将军和夫人了。”

　　“不劳烦，不劳烦，不过就是多双筷子而已？来人，去告诉厨房，今日有贵客，多加几个菜。”卓文开对站在门在的下人说到。

　　“是”云夫人房里的一个婢女听见，急匆匆地往厨房去。

　　卓文开一直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见他这个样子，云夫人留了个心眼。

　　还这时候卓丹回来了：“爹，您快坐下，尝尝女儿烹的茶如何？”

　　卓文开刚才还在心里想，是不是云夫人见卓静对户安琴有意，所以故意留她下来，见云夫人这么有眼力，他正是开心的时候，现在听到卓丹的声音，看见卓丹的人，他也不觉得那么不顺眼了。

　　开口笑着说：“丹儿长大了，都会烹茶了，好，让为父尝尝我女儿的手艺如何。”

　　他说着，走到云夫人身旁坐下，并不是因为他懂得收敛，只是因为在这个位置，才能面对面地看着户安琴而已。

　　他落座后，卓丹给他倒了一杯：“爹，您快尝尝。”

　　卓文开抬手将茶杯端起来，吹了吹，然后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后，他开口说：“不错不错，还是夫人你会教呀，看丹儿之前跟着那个贱人，都学了什么？女红不行，琴技不行，如今回到夫人身边，都会烹茶了，还烹得不错。”

　　卓丹开口道：“是女儿不懂事，让爹娘操心了。”

　　卓丹话音刚落，卓文开眼睛一闭，头无力地掉在桌面上，好在卓丹有先见之明，刚才卓文开喝完茶后，她就借着倒茶，将茶杯移动到了另外一边。

　　“爹，爹。”卓丹轻轻在卓文开旁边唤了几声，卓文开仍然没有睡醒的迹象。

　　这下卓丹才赶紧对户安琴说：“大夫，快过来瞧瞧。”

　　户安琴嫌弃卓文开恶心，于是走过来后，先拿了一块手巾出来，将手巾放到他的手腕上，她才开始诊脉。

　　云夫人和卓丹见她的动作，没有说什么，不说户安琴觉得恶心了，卓丹对卓文开的感觉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他到底是她的父亲，这没得选而已，再加上，她见卓文开最近行事荒唐，动不动也会想起自己曾经的遭受，想着自己也不比卓文开干净到哪里去，也就不再纠结于这些事情上。

　　户安琴把完脉，开口对云夫人说：“将军体内除了丹小姐下的药外，还有另一种药，说得难听一点的话，就是毒。

　　此毒能扰人心智，使得让人将自己内心的痛苦，或者是仇恨刺激到最大；想来应该是将军受毒的影响，而那些女人，能让他得到缓解与发泄，将军才会一直沉迷其中。”

　　听到卓文开是中毒，云夫人心里对他也不再那么失望，不过，又有问题来了，这毒是谁下的？要怎么解？下毒的人有什么目的？

　　想着她问：“户大夫，你可能医治？”

　　户安琴点点头：“按照将军目前的状况来说，我可以解，但是若再深一些，估计也就只有我师父才办得到了，如果等我师父过来，将军可能已经酿成大祸，到时候也……所以若是要我解的话，这期间，夫人定要想办法，别让人再对将军吃的，穿的，用的东西做手脚，不然......”